爷爷经常跟一些医学名流交流,从小耳濡目染,林清欢也学到很多精华。
小学时就成功治好了数学老师的咽喉炎。当时这个事情还惊动了校长,后来学校好多老师让林清欢帮他们诊脉开方子,这事先略过不表。
可是那天,林清欢的天塌了,爷爷脑血管意外去世,林清欢生无可恋,哭着哭着一口气没上来就倒下了。
应该说,那一世,她再也没能醒过来。
她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仰在那里,被人胸外按压,人工呼吸,又拉到医院抢救了半天宣布死亡。她看到平时对自己不咸不淡的父母也落泪了。她想跟父母说:“你们根本就没有正真关心过我,你们都当我是多余的,谁都不肯要我,现在哭有什么用,现在我死了,你们不该开心吗?”
只是她说了,很大声,真的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,别人却都听不见。
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弱,自己的生平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,这辈子,虽然父母没有给她足够的关爱,但有爷爷在,亲情她也享受过了,朋友不少,友情也享受过了,唯一遗憾的是爱情,不算情窦初开时懵懂的转瞬即逝的暗恋,她竟还没有真正的谈一场恋爱,意识越来越弱,在最后的片刻,她竟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。
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靠近河边的草丛里,浑身都痛,爬起来检视了一番,发现都是擦伤,最重大的发现便是这具身体竟然才十三岁。后来她照镜子的时候很是惊喜了一阵子,这身体,美人胚子啊!竟然比她中学的同桌还漂亮!
自己前世可是长得没有一点美感的,以至于活到了二十五岁,还没有谈过恋爱,不过她拿过情书。
之前上中学的时候,有个男生总是看她,那个男孩长得特很清秀,她每次抬头都能捕捉到男孩的目光,后来有次她放学后一个人做值日,男孩把她堵在教室,带着那个年纪男孩特有的青涩,把一封信递给她,那信封上画满了爱心,不用想都知道是情书,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,他终于表白了吗?就这样接受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矜持呢?可是,如果不接受,那也太违心了,她不敢看他,红着脸,低着头,颤抖着手接过那封情书的时候,男孩开口了:“麻烦帮我交给你同桌!”
于是,她确实是拿过情书的,虽然不是她的。
而她的同桌成绩不如她强,人缘不如她好,才艺也不如她多,但有一点比她厉害,就是长得特别漂亮,军训时教官正在讲话,眼睛在同学们身上扫视着,突然眼睛一亮,然后就忘记自己说啥了,那眼睛就定在了她同桌脸上,可见那视觉冲击是何等震撼。清欢拿着情书,没有嫉妒,只是有些失落,因为她以为有男生喜欢自己呢,原来并没有,心里内心的美好原来并没有人瞧见。
老掌柜把林清欢救起,问她叫什么名字,她说自己叫林清欢,老掌柜捋着胡子笑逐颜开,连说有缘,说林清欢遇到他是天大的福气,于是又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阿福。于是清欢就开始跟着老掌柜悬壶济世了,无奈的是老掌柜让清欢以男装示人,这么久以来, 帅哥没看上几个,倒是吸引了不少小姑娘。
“哐啷”一声,一扇屋门开了,杜子腾站在正中央,大喝一声:“哪里来的小贼,我就上了个茅厕的功夫,你们竟敢来我家里采花!”
沈意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:采花?
清风怒了:“胡说八道什么?明明是你们下毒在先,我们此番前来是拿解药的!”
“即便如此,你们大可以白天过来,这晚上翻墙的行径是不是私闯民宅?”杜子腾梗着脖子不依不饶。
沈意泊有些好笑,无奈的是他不便暴露身份,且好不容易查到了那人的下落,担心走漏风声。
然后对着前面的空地朗声道:“出来吧!阁下听了那么久不累么?”那声音在夜风中更显冷清。
一条身影像被风刮起的树叶一般掠过来,挡在林清欢前面,他身上传来熟悉的药香,清欢一阵激动,叫道:“玉朗!”
是他,他回来了。
杜子腾拿之前剩下的夜明珠一照,便开始大叫:“啊,是你!芳菲楼不够你逛么?原来你是采花贼,竟然采到我们医馆来了,还打我师兄的主意,我师兄是长得好,你也得看清楚了,我师兄是男人!”他歪着脑袋一想,又道:“哦,知道了,最近男人失踪的比较多,真是那个什么来的?变态,对,师兄说的对,就是变态!一定是那个什么变态太子派你们来的,哼,除他之外没人这么变态......啊,你们深夜过来一定是想偷我配制是壮阳药,白天你用了,一定很好用,是吧?”
清风怒道:“说够了没有?!”
杜子腾眼睛一亮:“呀!竟然被我说中了,你们是恼羞成怒,对,恼羞成怒。”因为感觉用对了一个词,杜子腾显得有些洋洋得意。
清欢鄙视的看着他们,本来就看不起那种道貌岸然却暗地里做猥琐事情的伪君子。
玉朗亲昵的拍拍杜子腾的肩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,又对沈意泊道: “姓沈的,你是在找我吗?”
“甘遂,你来我明国意欲何为?”沈意泊面无表情,声音却越发清冽。
清欢疑惑了,不是来拿解药的吗?真不是冲自己来的?
甘遂?玉朗还有个名字叫甘遂。
他们的声音都很好听,对起话来就像金玉碰撞,只是沈意泊声线偏冷,玉朗声线偏暖,他们没多说几句就开始动手了,杜子腾和清风也打了起来。
林清欢没看清是沈意泊先扑向玉朗还是他先扑向沈意泊,两人迅速打成一团。
“你们,你们有话不能好好谈吗?冲动是魔鬼,玉朗你小心点啊!”林清欢喊道。
没人理。
“喂,大家长得都那么好看,别随意动手啊,万一不小心划伤了脸,那岂不是很可惜,玉朗把他打跑就行了,自己也多加小心啊!”林清欢又喊道。
犹在打斗的两位像是没听到一般,清风则是奇怪的看了林清欢一眼。
从院内打到房顶,又从房顶上消失了,清风和杜子腾也一跃而起,跟着也消失了,林清欢急了,朝他们消失处喊:“你们好歹先给我解了穴再走哇!”
一点回应都没有。
“喂,解药不要了吗?”
房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,掌柜的打着哈欠走出来:“吵吵什么?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”一边伸手在林清欢肩头拍了一下。
林清欢又能动了。
“师父,徒儿差点被人轻薄了,你这才出来,刚才危险的紧啊!”林清欢委屈的说。
掌柜的又打了个哈欠闷声闷气的嘟囔:“叫你练武不练武,那怪谁啊,整日里就知道闯祸!我刚才看到那个小白脸子长得还好,被他轻薄了你应该不亏啊!”
林清欢一阵气闷,哪里有师父这样说徒弟的,被他轻薄是不亏,被他轻薄的时候被你们看就亏大发了。
老掌柜在后面说:“你不该招惹那人,那人不好惹,我帮你把解药给他们好了,他们这次拿不到还会再来的,以后乖觉点!”
不好惹?林清欢莫名其妙开始担心玉朗,不知道能不能打赢姓沈的那个人。
再怎么说也是她和师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来的,而且还打算娶她来的。
老掌柜似是明白清欢所想,说道:“他们旗鼓相当,玉朗不会有事,我去去就回。”
老掌柜出了门,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,从怀里拿出小香炉,从里面钻出几只蛾子,那蛾子的翅膀上有微光,扑棱棱的往前飞着,他跟着蛾子拐了几个弯,终于看到沈意泊和玉朗,只是他们好像在谈话,并没有打斗,老掌柜把蛾子收进香炉,把香炉放入怀中,拿起一个黑色小瓶道:“我的徒儿顽劣,这个是解药。”
清风要接过来时候,老掌柜的手往后一缩:“这个东西什么毒都能解,”他把“什么”二字说得很重,沈意泊不由的细细打量一下他,看到老掌柜似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家,只是目光炯炯,里面似乎饱含深意,他内心一动,亲自接过来道了谢。
老掌柜又道:“你告诉沈宿,让他保重,过段时间我要送他一份大礼!”他说完便背转了身,轻抚了一下怀中的香炉:“告辞!”
沈宿,你的女儿就要回到你身边了,你开心了吧?
杜子腾看到师父走了,急忙追上去一起走。
沈意泊和清风也走了,玉朗跃上屋脊,打了个呼哨,顷刻有一人施展着轻功飞檐走壁的过来见他。
这人本是他的贴身侍卫饶月。
饶月利落的行了礼汇报道:“已安排妥当!”
玉朗道:“辛苦你了,没有被我母妃的人发现你们的行踪吧?”
“暂时没有,王妃本是派了人保护世子的,这样以来王妃岂不担心?”